美国太空技术探索公司（SpaceX）创始人马斯克与五角大楼，目前就谁将为乌克兰上空的卫星网络服务付费的问题发生争执，表明民主制度在科技巨头面前是多么脆弱。

恶棍还是英雄？

一些人称马斯克是恶棍，另一些人则认为他是英雄。马斯克拥有“星链”，帮助许多乌克兰人连上互联网。直到最近，在许多美国军方领导人看来，他还是信息技术时代搭建平台的楷模。马斯克曾是美国军事会议的焦点，在会上他向国防部发表演讲，告诉他们需要做些什么。他曾在私人晚宴上招待重要军事领导人，这些领导人在公开场合对他的吹捧毫不吝啬。

约翰·海腾2020年担任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时说：“看看SpaceX公司。”他称赞了SpaceX公司从发射失败中吸取教训的能力。他说，“他们停下过吗？没有，他们很快就再次发射，他们改变了系统，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这则轶事让马斯克灵活的思路与国防部技术开发的繁琐过程形成鲜明对比。对沉迷于以硅谷初创企业模式重塑自己的军方来说，马斯克就像是爱迪生和摩西的混合体。

五角大楼的依赖

当然，SpaceX应该感谢五角大楼和联邦政府，美国空军和五角大楼的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是该公司最早、最关键的支持者。2005年DARPA的“猎鹰计划”和2006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商业轨道运输服务”项目的合同，帮助该公司建造了“龙”飞船和“猎鹰9”火箭，带来丰厚利润。马斯克本人也承认NASA合同对公司生存的重要性，所有这些政府资金帮助SpaceX比私营卫星发射市场的其他公司发展得更快。在军方有关太空的许多领域，SpaceX都已成为主要参与者。

五角大楼对马斯克的依赖到底有多深？从发射图像卫星到卫星互联网，SpaceX都是军方在太空领域的主要参与者。

近日，马斯克威胁要向五角大楼收取SpaceX在乌提供的“星链”服务费用，不过，几天后他放弃了威胁。五角大楼副新闻秘书塞布丽娜·辛格说，“我们能合作的不仅仅是SpaceX，当然也能与其他实体合作。”但辛格不愿透露SpaceX之外的其他选择，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当前的状态。没有SpaceX的太空，就像没有约翰·列侬的披头士乐队一样。

马斯克的公司提供的卫星互联网在俄乌冲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从顿涅茨克到法兰克福，“星链”将乌克兰人与武器维护人员和供应商联系起来，将损坏的武器恢复，并进行更新换代。“星链”的战场用途让马斯克在乌克兰有了一定影响力。

马斯克的傲慢

马斯克用自己的观点影响了西方民选总统和官员、国际机构、外交事务专业人士、记者、自由倡导者，这依赖于他的性格。马斯克的性格让他成为如此成功的科技企业家，也让他成为一个危险人物。

美国国防部的官僚机构之所以有这样的办事速度，之所以整个机构都倾向于规避风险，事出有因：五角大楼的领导层要对国会和公众负责。而私人持有的SpaceX公司的运作方式更像一家初创公司，马斯克越来越适应其角色，他以不信任媒体而闻名。但当涉及实际的战争结果时，马斯克的傲慢就会从烦人变成危险。

马斯克的心态或许可以操纵一家电动汽车公司或火箭制造商。但是，如果用这种心态操控人们及他们的认同感、归属感、正义感、存在感，则是站在民主对立面。在对马斯克或他的公司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美国军方和情报官员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他们希望在多大程度上依赖马斯克来保护美国的民主。（作者帕特里克·塔克，陈欣译）